胶质瘤是起源于神经胶质细胞的肿瘤，而胶质母细胞瘤是胶质瘤中恶性程度最高的一种。在原发性恶性中枢神经系统肿瘤中，胶质母细胞瘤的发病率最高，占 46.1%。目前，胶质瘤的治疗以手术切除肿瘤为主，结合放疗、化疗等综合手段，但这些治疗手段的效果依然欠佳^[1]。而最近出现的 pp65-DC 肿瘤疫苗则为这一疾病的治疗带来了新的可能。

pp65-DC 肿瘤疫苗激活自身免疫力对抗肿瘤

pp65 蛋白是人巨细胞病毒（human cytomegalovirus, HCMV）磷酸化糖蛋白（phosphorylated glycoprotein 65, pp65）的简称。这一蛋白与脑胶质瘤的发生存在一定的关系——在正常脑组织中极少表达这一蛋白，而在脑胶质瘤中的表达水平则明显升高^[2][3]。因此，科学家利用这一特点，将 pp65 蛋白制成疫苗；疫苗注入人体后，树突状细胞（dendritic cells, DC）会把疫苗中的 pp65 蛋白呈递给机体的免疫系统，使机体获得针对 pp65 蛋白的免疫能力，进而攻击 pp65 蛋白表达水平较高的脑胶质瘤细胞^[3]。

pp65-DC 肿瘤疫苗初步展现对胶质母细胞瘤的疗效

目前，中美的中枢神经系统诊疗指南对于胶质瘤治疗的推荐依然以手术、放化疗等传统手段为主，肿瘤疫苗等免疫疗法尚未被纳入标准治疗^[1][4]。不过，中国的专家共识已指出，DC 疫苗与标准疗法相比能够有效地提高胶质瘤患者的总生存期和 2 年生存率^[5]；而美国国立综合癌症网络（The National Comprehensive Cancer Network，NCCN）指南也推荐，胶质瘤标准治疗失败后，可将参与包括免疫治疗在内的临床试验作为选择之一^[4]。

pp65-DC 肿瘤疫苗能够被指南提及并非没有理由。2015 年 3 月，一项使用了 pp65-DC 肿瘤疫苗的小型先导试验结果发表在了国际权威期刊《自然》（Nature）上^[6]。研究结果显示，仅使用了 pp65-DC 肿瘤疫苗的 6 名胶质母细胞瘤患者的中位无进展生存期及总生存期分别为 10.8 个月和 18.5 个月，与标准疗法相近^[6]。其中，3 名患者的生存期延长到了 36.6 个月以上^[6]。而同时使用了 pp65-DC 肿瘤疫苗及破伤风 / 白喉类毒素的 6 名患者，无进展生存期及总生存期的范围均得到明显延长，达到了 15.4~47.3 个月和 20.6~47.3 个月^[7]。

在另一项相关试验中^[8]，研究人员证明了肿瘤疫苗与剂量增强的脑胶质瘤常用化疗药物替莫唑胺以及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联用同样能够增强肿瘤疫苗的作用。因此，在 2017 年 4 月发表结果的 pp65-DC 肿瘤疫苗治疗脑胶质瘤的 I 期临床试验中^[7]，采用了替莫唑胺和 pp65-DC 肿瘤疫苗联合治疗的方案。

研究结果显示，最终纳入分析的 11 名胶质母细胞瘤患者，每一名的生存期均有明显延长，其中位无进展生存期、总生存期较标准疗法分别延长了 17.3 个月（25.3个月 vs. 8.0个月）、21.9 个月（41.1个月 vs. 19.2个月）；甚至，有 4 名在手术后接受了至少 3 剂疫苗的患者，在 59~64 个月内病情均无进展。

以上研究均初步表明，pp65-DC 肿瘤疫苗单药治疗胶质母细胞瘤的疗效能与标准疗法相近；而疫苗与其他药物联合后，甚至能明显延长患者的生存期！

更多研究正在进行中

除了胶质母细胞瘤，更多的临床试验关注到了其他类型的胶质瘤；同时，也有一些临床试验在探索 pp65-DC 肿瘤疫苗与其他类型药物，如 PD-1（programmed cell death protein 1，程序性死亡蛋白-1）抑制剂纳武单抗联用时的疗效；此外，还有关于如何在使用前进行预处理增强 pp65-DC 肿瘤疫苗的疗效、如何解决疫苗不良反应的临床试验也在进行中，目前正在进行的临床研究可谓是涵盖了这一疫苗使用的全过程^[9]。

不过，虽然 pp65-DC 肿瘤疫苗治疗脑胶质瘤的临床试验在国外进行得如火如荼，但在中国药物临床试验登记与信息公示平台查询的结果显示，目前国内尚无 pp65-DC 肿瘤疫苗治疗胶质瘤的在研研究^[10]。

表 1. pp65-DC 肿瘤疫苗治疗胶质瘤的国外在研研究

（来源：美国药物临床试验登记网站）

结语

胶质瘤是一种很难治愈的肿瘤，即使采用手术、放化疗等多种现代综合治疗手段，疗效也不甚理想，急需开发新的治疗手段与策略。而 pp65-DC 肿瘤疫苗正是胶质瘤患者的一个新希望。

目前已经有先导试验及临床 I 期试验的结果证明了这一疗法在胶质瘤患者中的卓越疗效，并且针对这一疗法系统性的临床 I/II 期试验也在开展之中。

虽然药物上市还需要更多临床试验的支持，但指南并不排斥患者在标准疗法治疗失败后将 pp65-DC 肿瘤疫苗作为可以尝试的选择之一，这也说明 pp65-DC 肿瘤疫苗治疗胶质瘤的疗效和安全性得到了指南的初步认可。

目前相关的临床试验虽然都在国外开展，但随着这一疗法临床试验的不断推进，开发前景逐渐明朗，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国内的患者也有可能参与这一疗法的临床试验，并从中获益。